财政政策陷两难　欧洲主权债务风险上升

近期，欧洲多国财政失衡愈发严重的趋势受到关注，经济疲弱又亟须财政支出提振投资和需求，欧洲财政政策陷入两难境地。相关机构还警告称，欧元区国家主权债务风险正在上升。

　　主权债务风险增加

　　欧洲中央银行日前发布最新一期金融稳定评估报告显示，在地缘政治不确定性加剧和经济表现低迷的背景下，欧元区国家主权债务风险正在上升，进而威胁金融稳定。

　　欧洲央行副行长路易斯·德金多斯表示，宏观金融和地缘政治不确定性加剧，加上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也在上升，给欧元区金融稳定前景蒙上阴影。

　　报告说，尽管欧元区国家主权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之比在新冠疫情后有所下降，但一些成员国财政基本面仍然疲软。随着部分国家债务水平升高和预算赤字居高不下，再加上长期增长前景疲软和政策不确定性，市场可能愈发担忧成员国主权债务的可持续性。

　　报告称：“欧元区政策不确定性加大，以及市场对其债务可持续性影响的担忧，已导致一些债务水平较高的欧元区主权利差扩大，不过目前跨境溢出效应有限。与此同时，过去30年来观察到的政治加剧动荡的长期趋势，使组建稳定的政府联盟变得更具挑战性。”

　　欧洲央行警告称，这些事态发展“可能会推迟就关键的财政和结构改革达成协议，同时也会增加经济政策的不确定性。”

　　报告还补充说：“地缘政治不确定性的上升可能意味着主权国家在应对地缘政治影响（如能源补贴）方面的额外负担。这对公共债务水平较高的国家来说尤其具有挑战性，因为这些国家在遭遇不利冲击时支持经济的财政空间有限。”

　　报告认为，欧元区信贷风险整体处于渐进上升的趋势。如果经济增长放缓幅度超过目前预期，欧洲中小企业和低收入家庭会面临更大经济压力，这可能对欧元区金融中介机构的资产质量产生不利影响。

　　报告呼吁相关金融监管部门对金融稳定风险保持警惕，维持现有的资本缓冲要求，确保健全的贷款标准，并推出政策措施以提高非银行金融机构韧性。

　　多国财政新政或冲击行业经营

　　在财政失衡风险加大背景下，欧洲国家纷纷调整税收政策，旨在恢复财政平衡，但这使得部分行业经营受到冲击。

　　西班牙政府日前宣布上调对银行征收的特别税率上限。

　　西班牙财政部表示，议会通过的财政方案延长了对该国银行业的征税，并将最高税率上调至7%。据悉，新利率将影响银行业业绩。

　　而在英国，第三季度经济增长大幅放缓，业界认为这与工党提出的秋季财政预算密切相关。10月30日，工党宣布加税400亿英镑，其中大部分由企业承担。

　　标普全球最新数据显示，11月英国综合采购经理人指数（PMI）为49.9，较10月的51.8下降，远低于经济学家预期的51.7。这是该数据一年多以来的最低水平，调查表明信心下降的部分原因是10月30日预算案中宣布上调雇主的工资税。公司对未来一年经营活动的预期为2022年底以来最悲观。

　　数十家大型英国零售商已致信财政大臣里夫斯，警告称上个月宣布的预算案将使零售业每年成本增加高达70亿英镑。信中指出，新的税法将推高通胀、减缓薪资增长、导致店铺关闭，并减少就业机会。此前，酒店业企业也致信里夫斯，警告国民保险制度的变化将导致大幅裁员和企业倒闭。英国财政部发言人此前回应称，政府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以巩固国家的基础，恢复企业蓬勃发展所迫切需要的经济稳定。

　　债务上升趋势难改

　　业界人士认为，全球进入债务扩张周期，多国大选等因素更将助推今年欧洲的债务压力。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最新《财政监测报告》中预测，2024年各国公共债务总量将超过100万亿美元，占全球国内生产总值（GDP）之比升至93%。按照目前增长速度，预计全球公共债务将在2030年接近GDP的100%。近年来，全球公共债务的增长明显超过了同期GDP的增长，意味着公共债务已经进入一个很难逆转的轨道。

　　IMF的数据还显示，像2024年这样的选举“大年”往往会出现更多的财政赤字。在对168个国家过去的情况进行分析后，IMF发现，在选举年份，财政赤字与GDP之比会比事先预测的数值高出0.4个百分点。

　　IMF针对解析各国政党承诺的“宣言项目”的数据，指出选民要求提供更多财政支持的倾向增强。IMF报告指出，在老龄化日益严重的发达国家，经济增长放缓和社会保障支付增加对财政构成了巨大压力。不断扩大的贫富差距也对政治形成压力，导致减税和补贴等财政支出增加。

　　欧洲的状况是对IMF观点的主要例证。比如在法国，主张大幅加大家庭经济支持力度（包括调整养老金改革等）的左派联盟和极右翼党派势力扩大。据法国智库蒙田研究所估算，近来声势很高的法国左派联盟提出的，包括撤销养老金改革以及降低生活必需品价格等政策，将导致每年1790亿欧元的财政赤字。业界担忧，欧洲国家政局动荡对未来财政失衡带来更大压力。评级机构穆迪日前将法国的主权信用评级展望从“稳定”下调至“负面”，为下一次审查时下调评级做了铺垫。另外，惠誉及其他的评级公司已经下调了法国的展望或评级。

　　在德国，由于社民党与自民党、绿党组成的“交通灯”执政联盟内部关于财税政策等方面的分歧日益尖锐，财政部长林德纳更是被解职，三党联盟之后宣告破裂，预定明年9月举行的联邦议院选举被提前至明年2月，围绕放宽预算赤字框架的争论愈演愈烈。一度在民意调查中领先的基民盟总理候选人默茨也表示，需要更大的灵活性，以便为基础设施、能源和国防等领域所需的大规模投资提供资金。